導演郭帆：從未覺得我們的想象力有問題 焦點滾動

原標題：內(nèi)地上映10天票房27億，躋身北美周末票房榜前十（引題）

(相關(guān)資料圖)

郭帆：從未覺得我們的想象力有問題（主題）

羊城晚報記者 李麗

截至1月31日12時，《流浪地球2》上映10天收獲票房27.35億元。作為內(nèi)地影史科幻片的春節(jié)檔冠軍與單日票房冠軍，它被人們稱贊為“中國科幻電影的里程碑”“中國電影工業(yè)水準的新標桿”。在國內(nèi)熱映的同時，《流浪地球2》還躋身北美周末票房榜前十位，得到海外觀眾的認可。

《流浪地球》接連兩部作品均成功，導演郭帆卻不敢驕傲。事實上，近日，他攜《流浪地球2》劇組來廣州路演時，如此回答羊城晚報記者的問題：“我們復盤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經(jīng)驗沒多少，留下的都是教訓?！痹谶@場廣州媒體的小規(guī)模群訪中，郭帆透露，電影制作完成之后，他們迄今仍在梳理“一條符合中國電影產(chǎn)業(yè)的工業(yè)化流程”。

努力嘗試工業(yè)化

20個實習生去制作部門“記錯”

問：《流浪地球》系列寄托了很多觀眾對中國科幻電影的想象。如今的呈現(xiàn)，也讓大家感到很驚喜。從電影工業(yè)的角度來看，您覺得有哪些經(jīng)驗和教訓可以提供給后來者？

郭帆：我們復盤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經(jīng)驗沒多少，留下的都是教訓（笑）。之前我們不是跟北京電影學院有一個課題合作嘛，主要的目的就是總結(jié)《流浪地球》系列的經(jīng)驗，從而梳理出一條符合中國電影產(chǎn)業(yè)的工業(yè)化流程。

問：具體是用什么方法來梳理？

郭帆：比如在拍《流浪地球2》的時候，這個課題組總共有20多名實習生進到劇組里，人多到我一開始都沒認全！他們的工作就是到每一個制作部門去“記錯”。他們有一個表格，每天看到誰做錯了什么，就記下來——不是打小報告用的?。ㄐΓ?。這些錯誤具體有多少，我還沒來得及看，得等我們?nèi)柯费荻冀Y(jié)束之后，我們再一個一個去復盤。

同時，課題組目前已經(jīng)整理出了兩頁紙內(nèi)容，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電影工業(yè)化流程。里面著重標注了幾個點，比如哪些地方是特別容易犯錯的，哪些地方在操作中缺乏預警機制。

問：“預警機制”，可以舉例說說嗎？

郭帆：舉個小例子。比如群演特別多的時候，食堂應該怎么去處理，要臨時增添幾個取菜口，排隊應該怎么排？

可能平時我們一聊起工業(yè)化，就會直觀地以為是大型機器、高新科技什么的。其實我覺得工業(yè)化很重要的一點是理念，就是我們要用工業(yè)化的態(tài)度去對待整個從創(chuàng)作到制作的過程。譬如，我們想要完成像《流浪地球2》這樣的影片，需要大量的人共同協(xié)作，這就是一個管理學的問題了。

問：當涉及大量的人協(xié)同合作時，如何減少信息傳遞的消耗？

郭帆：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，先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用虛擬拍攝的方式把整部電影拍了一遍。因為我們都清楚，當A傳遞一個信息給B，B又傳遞給C的時候，這個信息可能已經(jīng)跟最開始完全不同了，這就是信息在傳遞中的失真。所以我們先把電影提前“拍出來”，就是為了減少后面溝通中可能有的損耗。

如此一來，所有人，不管是演員、還是攝影和美術(shù)，拿到東西一看，噢，這場戲大概是這意思。你把抽象的文字變得更具象化了，大家理解起來就會容易很多。

問：第一部《流浪地球》的拍攝制作經(jīng)驗，對第二部有沒有很大的幫助？

郭帆：我們做第二部的時候，剛開始都以為不過就是“從1到2”嘛，沒想到真正一上手，才發(fā)現(xiàn)還是“從0開始”。當我們的內(nèi)容增加、制作體量也變大之后，大量的問題又出現(xiàn)了，又都得從頭去解決。

中國大片如何拍？

慢慢摸索吧，缺的是“工具箱”

問：這次《流浪地球2》在春節(jié)檔的表現(xiàn)不錯，口碑也很高，這是否符合你的預期？

郭帆：我覺得我們非常非常幸運。這幾年，我們從開始創(chuàng)作到拍攝和制作，臺前幕后有兩萬多人參與，最終能做完又能上映，就已經(jīng)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，更何況觀眾還給予了我們那么熱情的反饋。

問：在各地路演中，你們對觀眾的反饋有什么總結(jié)？

郭帆：我們在第一部《流浪地球》路演結(jié)束大概半年之后，覺得觀眾的觀影熱情降得差不多了，可以好好討論這部電影本身的好壞了，就去做了一個調(diào)研。其實就是讓大家挑毛病，哪里不好看、哪里覺得有問題，我們?nèi)加浵聛?，然后去列表。列完之后，我們發(fā)現(xiàn)觀眾對角色的深度、主題是否能引發(fā)哲學思考等方面有更高的要求，于是這就變成了我們寫《流浪地球2》劇本的目標?！读骼说厍?》也是一樣，我們半年后會去請一批觀眾來作調(diào)研，看看他們覺得第二部的毛病在哪。創(chuàng)作者會老，會不知道年輕人喜歡的東西是啥，所以我們就不斷地通過這種方式了解觀眾的需求。

另外，我們創(chuàng)作中也會拿每一次的剪輯版本給觀眾看，然后比較每一輪的反饋有什么不同。比如《流浪地球2》上映之前，我們就做了5輪試映。

問：《流浪地球2》最近在海外上映票房不錯，在專業(yè)網(wǎng)站上的口碑也不錯，你怎么看？

郭帆：海外觀眾喜歡，我們當然很開心，如果他們提出批評，我們也接受，繼續(xù)改進唄。

問：中國大片走向世界，你覺得中國電影人還要往一個怎樣的方向去努力？

郭帆：我自己還沒整明白呢（笑）！我們還沒形成一個真正完善的工業(yè)化系統(tǒng)，所以還是一步步慢慢往前嘗試和摸索吧。我們以前羨慕好萊塢大片是怎么拍出那些鏡頭的，其實就是缺乏這個工具箱。

我從來不覺得我們的想象力有啥問題，只是我們不知道怎么去做。但如果我們把工業(yè)化的流程摸索出來了，或許能成為電影學院的教材，將來再有孩子去學電影的時候，他們就有跡可循。起碼，他們也能看看這幫人犯了多少錯，對吧？

問：有網(wǎng)友問，有沒有可能開一個《流浪地球》系列的主題樂園？

郭帆：這跟拍電影不一樣，但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(tǒng)。我們真沒這個經(jīng)驗，還得慢慢去學，慢慢去探索。所以我們可能會從小處著手去試一試，比如說先做一些衍生品的玩具，然后再做一些小型的體驗場所。

問：目前網(wǎng)友已經(jīng)開始催更了，下一部什么時候拍？

郭帆：《流浪地球》的每一部，都是所有人用自己的經(jīng)歷、智慧、勇氣甚至犧牲去熬出來的。我估計第三部也應該要用四年的時間，就等于三部電影一個輪回。有時候想到那么多的人都在為一件事情去努力著，我真的覺得特別感動。

【快問快答】

“50歲以上出列”，拍攝時群演都淚流滿面

問：請問華哥，電影里你那條關(guān)于數(shù)字生命的故事線感動了很多人。你自己是怎么理解數(shù)字生命的？如果它真的存在，你會怎么對待它？

劉德華：我其實沒想那么遠。不過，我覺得在未來，數(shù)字生命絕對會變成一個大家討論的東西。從比較自私的角度來想，我當然希望自己能跟電影里的圖恒宇一樣，在數(shù)字世界里跟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。但是從道德角度來想，這樣真的好嗎？我覺得這個命題，還是讓以后的日子告訴我們答案吧。

問：片中，劉培強和量子計算機MOSS互動特別多，網(wǎng)上甚至還有人把這倆組成了CP。請問京哥，如果有可能，你會在家里放一臺MOSS嗎?

吳京：在兩部電影里，我倆好像有點相愛相殺，就是你虐我一回、我虐你一回。如果生活中也有這么一個東西，我覺得這其實挺可怕的，沒有一點點的私人空間了，就是時時刻刻都在監(jiān)視器里嘛！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，太可怕了，我可能接受不了，我會瘋。

問：網(wǎng)上都在傳沙溢老師表演的“50歲以上出列”的片段，演的時候是怎么一個感受？

沙溢：當時拍的時候，現(xiàn)場有很多群眾演員，有中國人，也有很多外國人。他們不會看到完整的劇本，但導演會跟他們講此時此刻發(fā)生了什么，你們?yōu)槭裁匆e手，出列之后你們會面臨什么。開拍的時候，大家一下子就投入進去了。當時拍的條數(shù)并不多，導演后來說，當時在監(jiān)視器里看的時候汗毛都立起來了。很多群眾演員都淚流滿面。

問：劉培強和張鵬之間的師徒情也讓不少觀眾淚目。兩個角色之間有個點腦門的小動作，這是怎么來的？

沙溢：這是京哥和導演給的主意，我們都希望他們之間有個標志性的小設計。我記得，第一次點的時候他沒作好準備，說頸椎都快被我點斷了。

我點他的頭，片子里總共有三次。最后一次就是在月球上，我倆不在一個空間里。那天拍的時候，導演說，你就對著鏡頭去做這個動作。我一做，情緒就控制不住了，因為你會想到在另一個空間他會是怎么樣的。

吳京：我覺得這是一個類似父子情感的設計。我跟我兒子之間就會有某個固定動作，跟我大兒子一個，跟我二兒子又是一個。比如每次見面，我可能會踢大兒子的屁股一下。比如我要出差了，二兒子就會對我進行“臉部攻擊”，用他的臉來揉我的臉。

以前中國式父子之間可能未必會有這些，但現(xiàn)在大家都會認同應該把自己的情感表述出來。所以，我們會有語言來說“我愛你”，或者有一個親密的手勢或動作。

【現(xiàn)場播報】

《流浪地球2》來廣州

劉德華喊觀眾“屋企人”

羊城晚報記者 李麗

“我剛回香港見過‘屋企人’，然后又來這里跟‘屋企人’見面?！?月30日，電影《流浪地球2》路演到廣州，導演郭帆攜特別演出劉德華，主演吳京、沙溢、王智以及一眾幕后工作人員跟觀眾見面，劉德華見面就把廣州觀眾當家人，讓現(xiàn)場觀眾激動又暖心。

當天有一位女觀眾發(fā)言說，她本來想讓媽媽跟她一起來影院看《流浪地球2》，“但這兩天她為了催婚，不愛搭理我了”。劉德華立刻實力寵粉：“那我跟你結(jié)婚！”

一位粉絲說爸爸媽媽喜歡劉德華，所以她也喜歡他?！拔野终f等我成年就帶我看你的演唱會，我現(xiàn)在成年了，但好像沒演唱會看?！眲⒌氯A立刻回答：“會有！我等你！”

在《流浪地球2》中，劉德華有多個不同年齡感的造型，甚至“重返青春”。這天吳京開口就表示，作為《流浪地球2》中的“青年演員”，他“最不愿意”跟劉德華站在一起。他笑道：“他負責顏值，我負責反襯，我不能跟他站太近?！爆F(xiàn)場觀眾問劉德華，看到自己年輕時的模樣是什么感覺，他笑著借電影劇情回應：“放心，未來我還會這樣，因為我是數(shù)字生命的一部分嘛！”

說到顏值，自稱劇組“老年演員”的沙溢最“不滿”：“其實華哥和京哥這次都變年輕了，只有我變老了。說是50歲以上，但我覺得我那個造型都快70歲了！”

在《流浪地球2》中，劉德華扮演的工程師圖恒宇對已逝女兒丫丫的眷戀，讓很多觀眾感動落淚。電影中，劉德華跟電腦里已成為數(shù)字生命的女兒對話，但在片場，劉德華卻是對著黑屏的電腦進行無實物表演。這段幕后花絮一出，不少人對他的演技嘖嘖贊嘆。劉德華謙虛表示：“在這個劇組真的是非常舒服，因為有很多很優(yōu)秀的幕后工作人員。比如那段無實物表演，其實我要謝謝那個專門跟我對臺詞的女孩。她比誰演得都好，只是大家看不到她?！?/p>

當天跟主要演員一起上臺見觀眾的，還有《流浪地球2》的一眾幕后工作人員，包括劇本指導王紅衛(wèi)，剪輯指導張嘉輝，攝影指導劉寅，美術(shù)指導、造型指導、概念設計指導郜昂，視效總監(jiān)魏明、丁燕來、徐建，制片人龔格爾，聯(lián)合制片人張寧。導演郭帆解釋：“這次我們的影片，臺前幕后的工作人員有兩萬多人，沒有他們，就不可能完成這部作品。所以，我也希望讓他們盡可能地出來見見大家?！?/p>

標簽： 數(shù)字生命 工作人員 中國電影